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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战旗-凡尔赛之冬:迈索尔之春】【作者:兴趣使然的瑟琴写手】

作者:兴趣使然的瑟琴写手
字数:22386


  1815年6 月18日的清晨,昨夜持续到凌晨的狂风骤雨暂且停歇。此刻,阳光
从东方的天空中升起,勾勒出某种泥土与青草混杂着,带着硝烟气息的晨间景色,
只是,天空中厚重的云层让整个战场仍旧晦涩不明。

  在这样一个压抑沉闷,甚至令人感到忧郁的清晨,这一条从巴黎通往布鲁塞
尔的,在路易十四时代被修缮完成的公路旁,几个士兵正支起锅子,他们在锅子
中加入了他们能找到的,或者说勤务兵们能够带给他们的一切东西——牛奶,糖,
昨夜裹在油毡下,所以只是稍微受了点潮的来自印度的茶叶,当然,还有从附近
早已空无一人的村庄中打到的一大桶井水。

  奶茶,这在英国本土流行已久的饮品,对于此刻远离本土的士兵们而言是难
得的奢侈享受;尤其是,当他们还在昨夜淋了一夜的雨的情况下,这样一碗热气
腾腾的饮品,足以让冻得微微颤抖的手指握紧来复枪,让有些抽筋的腿做好跟随
着军官命令而狂奔的准备——准备面对此刻就处在他们数里开外,命中注定将会
和他们一起载入史册的强敌不知何时会发起的猛攻。

  安妮- 韦尔斯利,现在更加合适的称呼是威灵顿,灵巧地从那匹白色骏马上
翻身而下,不疾不徐地步行着,穿越一队又一队的英军和荷兰军队组成的阵线;
几乎每个士兵都试图从那张美丽而冷峻的脸上找出什么,或者是自信,或者是和
他们一样的不安与恐惧。

  只是,什么也没有。

  就如同丽人的铁公爵之名,她的确看起来仿佛一块被锻打过了千百次,因而
足以面对一切捶打的精铁,那一头被恰当地打理着的金发微微垂落,维持着与过
往的每一次巡视毫无区别的步伐,她向着每个营的指挥官微微点头,在身旁,比
她更加高挑些许的卫兵,以及不止一个的传令兵和书记员们,亦步亦趋地跟随着
纵然已经不再年轻,却仍旧美丽的妇人的脚步,直到她停在那个漂浮着煮沸后的
奶沫的奶茶锅前。

  「一杯茶,先生。」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便能感受到丽人的嘴唇正微微颤抖,但她的声音仍
旧平淡,就像是此刻他们的对手,不是那位世界的征服者和他麾下法兰西最后的
精锐,而是一场平淡的猎狐比赛,而此刻这弥散着肃杀气息的战场,亦并非是后
世称为滑铁卢的战场,而是伦敦郊外的某个不算太过出名的狩猎营地般。

  身后的侍从和书记官在她的首肯下上前,从那个因为激动而有些手足无措的
煮茶士兵那里要来一杯又一杯的茶,她暂且忽略这一切,优雅地用手指扶住茶杯
轻轻吹拂开其上的茶梗,修长且灵巧的手指看起来更适合弹奏钢琴而不适合握剑,
但正是这手指签发的一条又一条格外明确,不可违逆的指示,让她赢下了一场又
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胜利,直到,将那「世界的征服者」束缚在这一纵横不过三
英里的沙场上,与她做最后的死斗。

  待茶不再那么滚烫,她将仍旧残留着热度的茶水一饮而尽,走向不远处的榆
树。那里,是早在昨日她便已经做好了决定的临时指挥所,足以俯瞰整个战场。

  她身后,名叫布里奇特的女性飞快地跟上;她没有回头,站在榆树那宽大的
树冠下,摘下自己的宽檐帽。已经跟随了她多年,纵然是身为女性,却有着不亚
于任何男士的剑术与射击技巧的丽人站在她的身后,她和铁公爵一样擅长保持沉
默,只是今天,就连她也因紧张而多出了许多谈话的欲望。

  「如果这一战胜利……我们便能取得和平了,是吗,大人?」

  与过去的大多数回答不同,威灵顿的回答并不确切,也许总是算无遗策的她
也不能保证看清了不远处的那位皇帝陛下。

  「如果老布吕歇尔能够更早抵达,如果我们的阵线足够坚固,是的。」

  她背靠在榆树上,双手抱胸,那对丰满的酥胸伴随着双臂的压迫而微微变形,
自然,这吸引了布里奇特小姐之外的男性卫兵们格外隐蔽的偷瞄,可她却仿佛没
有觉察到所有这些视线一般,眼神沿着山岭,横着扫过整个战场。

  乌古蒙的谷仓需要更进一步加固,虽然那已经是相当坚固的堡垒了,但其上
总应该有更多些的枪眼,麦克唐纳和他的冷溪近卫团应该立刻去那里;拉- 艾圣
也是一样,身着绿衣,躲藏在满是尘土的沙坑中的来复枪兵团也许足以迟滞那位
强敌从中路进攻的尝试,但想要稳固住中军,她还需要更多的军力,更多……而
在一切都无可挽回的失败时,向西行进十英里后,在哈勒还有她预先留下的一个
整师作为预备队………

  这一系列复杂且迅速的思考,被身旁的另一人,纵然下颌上已经有了胡须,
看起来仍旧带着些许稚气的书记官,带着些许犹疑地打断。

  「公爵大人………这恐怕是我一辈子遇到过的最危险的战役了。您呢……?」

  ——这场战役后,无论是胜是败,她都将被载入史诗,区别在于,是作为那
位世界征服者面前的又一粒尘埃,亦或是,真正成为此刻反法同盟将她吹嘘而成
的,「世界征服者的征服者」。

  只是……

  最危险的战役啊。

  她咂咂嘴,仿佛在回忆茶水的余味。是自己相当熟悉且习惯的味道,来自于
迈索尔地方的红茶,正适合于回忆。

  在地面干涸到足以让法兰西人的大炮鸣响之前,她还有些许让自己的思绪飘
散的时间。

  「让一半的士兵吃饭,其他人立刻原地挖出壕沟,在那些土人发动反击之前
我们必须做好防御战的准备!」

  丽人提高了声音,身着一身飘逸的红色斗篷的她,在战场上就像是一朵耀眼
的明星;这位出身于韦尔斯利家的,热衷于军事的贵族大小姐,因为她的兄长,
理查德- 韦尔斯利,此刻已经成为了英国东印度公司的总督,尽管此刻印度总督
还远远没有维多利亚时代那样一手遮天,但在她的长兄的帮助下,她没有花费太
大力气就在英格兰的东印度公司取得了一个不错的军职;殖民地陆军第33团的团
长,而此时此刻随着更多军力被加强到她的队伍中,俨然她的队伍已经可以独当
一面。

  正如同大多数传奇将领一样,她的生涯也是从小军官开始,起初,士兵们认
为这不过是又一个纨绔子弟——前来殖民地积攒军功的年轻贵族也不止一两个了
——但无论是她对于当地地形的了解,以及她在一切事情上的冷酷和高效,都很
快让士兵们对她建立了一种混杂着恐惧和爱戴的情绪。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风格。和那位此刻正在埃及大肆征伐,高呼着「四十个
世纪的历史正俯瞰着我们」的波拿巴不同,她不擅长于煽动起人们的热情,也不
屑于煽动人们的热情;战役是依靠铁一般的执行力与精密的计算而实现的,安妮
- 韦尔斯利始终相信这点。

  「都听到铁姑娘的说法了,大家赶快!」

  士兵们大呼着,彼此间传递着威士忌,饼干与咸肉,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到
新鲜的肉类了,征粮队会在道途中遭到袭击,土人们虽然在军事素质上远远不能
和大不列颠的军队相提并论,但在战斗的热情上却毫不逊色,每一支被轻率派出
的队伍都会遭到当地居民的袭击,只有彻底消灭土邦的苏丹,才能够结束这种窘
境。

  18世纪中叶以来,大不列颠和迈索尔的苏丹之间,已经有过了三次战争,数
十年来,大不列颠稳步经营着自己在印度之地的每一寸领土,逐步通过战争,外
交,商业和其他各种手段打造了一个距离本土万里之遥的忠诚殖民地,只是,本
已经是待宰羔羊的迈索尔,在得知了拿破仑- 波拿巴对埃及的进军和胜利之后,
却产生了足以反抗英国人的念头;此刻,在得到了拿破仑慷慨的口头支援之后,
迈索尔的提普苏丹随即起事,而大不列颠将必须同时面对埃及的法国人,与印度
的土邦军众。

  「约翰,由你来指挥接下来的防务。务必在天全黑之前筑好壕沟,通知各营
将威士忌和食物发放到位;我会去附近的山头上看看,确认我们的防备没有漏洞,
毕竟,如果我们的防线出了问题,那么在明日主力发动攻势时,侧翼便会遭到印
度人的攻击。日落前我就会回来。」

  副团长飞快地立正敬礼,她简短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命令,看着金发的少女
飞跑着将两人的马匹牵了过来。

  「走吧,布里奇特。」

  「是,长官。」

  她的命令简短,而那位寡言的金发少女也没有想要多说什么的意思,将枪向
背后一背,便将威灵顿扶上了马。

  名叫布里奇特的少女是一个爱尔兰人,英语水平不算优秀,虽然如此,但从
小就有射击天赋的她有着远超常人的视线,甚至能够辨认数百步外的人的面孔。
对于安妮来说,有这样一个侦察兵,便能弥补自己视野的许多不足,因此将这位
还只是一个新兵的少女破格带在了自己身边。

  南印度的天气,纵然此刻不过只是四月份,仍旧炎热而令人不快,安妮索性
将自己那件厚重的斗篷脱下,纵马穿行在树林中,距离己方的阵地越来越远。

  距离山头不过只有几十分钟的脚程,骑行花的时间就更少,以普遍理性而言,
不会有什么敌人的存在,饶是如此,生性谨慎的安妮还是带上了团里的数位骑兵
与自己一同行动,骑兵们很明显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任务有些沮丧,倒是布里奇特
与安妮并肩骑行,机警地四处观察着,只是在茂密的树丛中,就算是以少女卓越
的观察能力也看不到什么。

  「这边的视野不太好,倒是有必要多派遣几个暗哨来控制住。虽然阵地已经
有对这个方向的防备了,但……」

  手握马鞭,安妮轻巧地画了个圈,这片树丛的茂密程度刚好足以让马匹通过,
却严重妨碍了观察者的视线,布里奇特突然出声。

  「长官,这里似乎有人走过的痕迹。」

  她纤细的手指指向一小块看起来刚刚被踩踏过的新草,显然,这不是士兵们
踩踏后的痕迹,证据便是一块锯齿状的草叶上有着些许暗红色的血。

  那是某个赤着脚的人划伤脚腕后的痕迹,英国士兵们是不会光着脚行动的。

  「——我们立刻撤退。这里的情况稍微有点蹊跷,我们不能再冒险呆在此地
了。」

  安妮提高了声音,她的命令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在于,她们已经走得太远
了,远到喊叫声无法立刻传播开去,而伴随着她的命令,敌人——皮肤黝黑的土
人,仿佛直接从树丛中生长出来一般,在咆哮声中,挥舞着简陋的武器冲了出来。

  伴随着一声悲哀的嘶鸣,土邦武士涂着毒药的长矛刺进了安妮的坐骑后腿,
它发狂般地蹦跳起来,安妮没能抓紧缰绳。在布里奇特的尖叫中,她手中的火枪
盲目地开火,狙击的天才在一对多的接近战中完全发挥不出技巧,而骑兵们则怒
吼着挥动手中的武器,如果是在开阔的平地上,这些职业骑兵完全不会畏惧身上
没有护甲的土人,但这里是难以驰骋的丛林,土人们的长矛与尼泊尔式弯刀砍刺
骑兵们身上的胸甲,发出敲击炉罐般的响声。

  「撤退——唔——!」

  ——终于,在又一根长矛洞穿了丽人的坐骑时,那匹坐骑倒下,将安妮的身
体一口气甩了下来,她只感到身体撞击地面的剧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至少
听见了马蹄声飞速远去的声音。

  至少,有一个骑兵能够报告此处的埋伏,军队不会遭遇危险——在布里奇特
的悲鸣声中,她失去了意识。

  「她醒了!哈哈哈!我们抓住——英国人——女人——军官………」

  ——她只是勉强能够听懂土语,所以,当她因为周身隐隐的痛感而清醒过来
时,唯一能够听懂的,便是土人们带着疯狂快意的喊叫声。

  虽然称为土邦,但他们也并不是对英国人一无所知,相互厮杀了数十年,他
们也有相当出色的火器,甚至还有被称为迈索尔火箭的装备,只是与英国人比起
来比较缺乏纪律性罢了,能认出英国人的军官服饰并不奇怪。

  「这两个女人——真白——真淫荡——想要操死她们——」

  风吹过身体带来的微微冰冷的感觉,让她控制不住地,隐蔽地将双眸睁开一
条细缝。

  她的衣装,此刻已经显得破损不堪。那件精心打理,任何时候只要出现在阵
中就能让大家镇定下来的红色斗篷,此刻与她白色的衬衫与红色的裙装一起,在
连续战斗的剐蹭中被撕裂,此刻的她,身上唯一还算得上完整的衣装,就只剩下
了单薄的胸衣和内裤。

  作为女性,而非作为军官的羞耻感,令她素白的俏脸上浮现出些许红晕。

  只是……两个,女人?

  「唔——放开……不要碰……呀啊!」

  布里奇特……

  脑海中闪过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警卫那素白优美的脸颊,她本能地睁开了一
双淡蓝色美眸。

  随即,本能的,生理性的呕吐感,让她想要从几乎挤满了营帐的男人们面前
逃离。

  就像是在看着某种稀奇的宝物一样,甚至连普通的土邦士兵也挤进帐篷里,
比自己更早些醒过来的布里奇特,与自己一样,那件黑色的狙击手制服已经被撕
成了碎片,身下那一双沾着些许尘土的白丝长腿在男人们疯狂的撕扯下也多出了
许多破洞,即便如此,少女仍旧竭力地扭动娇躯试图抵抗,但就连这份抵抗,也
让男人们的欲念更多了几分。

  而伴随着安妮睁开双眸,男人们的眼神,也便从一旁竭力抵抗着的布里奇特
转向了自己。

  没有立刻就开始侵犯的唯一原因,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军官身份吧。

  「哈啊……不行……放开……」

  忽略了一旁布里奇特的悲鸣声,看起来为首的军官慢慢走近了安妮,伸出手
指挑起她漂亮的下巴。

  「真是漂亮又淫荡的女孩……这对胸部,能告诉我你们的指挥官花了多少钱
买来你这么个尤物的?」

  ——下一瞬间,安妮意识到了不对。

  看到军官服,并不意味着就看到了军官。到目前为止,她的团只参与了一些
低烈度的战斗,因此给对手留下的印象也并不深。而女性军官的稀少,更加令这
些印度人根本无法料到,身穿团长制服的她竟然会是团长本人。

  「——唔……唔咕……」

  拼命挣扎着不让两个男人将自己的胸衣脱下的布里奇特想要出声,飞快地,
安妮用一个眼神示意布里奇特安静。

  她本已做好牺牲或被耻辱的虐杀的准备,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有些许转机。

  「五百英镑……大人,请饶恕我,我,只是想和我的侍女一起,体验一下作
为军官的快感………」

  忍受着屈辱,几乎从未笑过的安妮,强迫自己装出一个笑容,在被男人们团
团包围的情况下,看起来倒是颇为有些应景。

  从来便拥有如同钢铁般意志的她,纵然在逆境中,也抓住了仅仅存在了一瞬
间的生存机会,即便,这生存机会代表着她会承受素未谋面的男人的粗暴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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